昨日,又一個革命性的互聯網路應用死在防火長城的鐵騎之下。我那認識已久但是卻又剛剛相知的朋友——Dropbox君重複著YT君、博客君、推特君、臉譜君的道路,又一次死在愚蠢無知的防火長城之下。
昨日是民國九十九年五月十日,換成新曆也是六十有餘了,然後我們不幸處於如此的盛世,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美好,但事實上遠遠比我想像的糟糕。我們的社會還重複著八十餘年前蔣中正先生黨政時“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的殘酷慣例,台灣尚能在二十餘年前成為憲政之社會,黨禁、報禁被消滅了,昔日崇高的國民黨淪為在野。蔣經國先生的實驗像我們證明開放不是混亂,放手不是放任。海峽的另一岸,這種情節在二十餘年後一直還只是希望罷了。
Dropbox先生本無罪之有,其革命性的因素在於讓資料自由之交通、讓觀點無限之複製。當然,就在國人都還沒有成為他的朋友之前,直接把他搞臭是最好的辦法了,這是他們一貫的伎倆,防火長城的愚蠢和無知也在於這裡了。我在半個月前的一篇文章里曾經介紹過Dropbox君的事蹟,但是我沒料到就在半個月之後Dropbox君竟會被如此不體面的方法請出我們的國土,更不願意相信我本還有希望的操控者們如此害怕新鮮事物,如此害怕技術潮流,如此害怕自由號角,這難道是覆滅前最後的瘋狂嗎。
我實在想不出Dropbox遇害的原因,然而我不能進法院,因為吾國之法律從不會告訴我秘密機關的資料,我更不能登報呐喊,因為吾國之新聞政策更不可讓我們質疑這個表面上用來保護孩子的巨大機器,我們不能舉著一塊牌子在機器的外圍散步,因為會有人警告你這是在反對社會,這是多大的罪孽啊。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和惡意的中傷,來洗滌舊跡,仅使留下無言的404被墻的悲哀。在这無言的數碼和微妙的悲哀中,又給人暫得偷生維持著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
然而我還要說,我們的YT君、博客君、推特君、臉譜君和現在的Dropbox有何害處呢?國內到處是他們的模仿者,而模仿者的祖聰卻因為無恥的原因被封掉,操縱者們濫殺無辜然後還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爲了孩子,爲了子孫後代”,這種拙劣的行徑比起劉和珍君遇害時尤有相似之處,而這一晃就過去八十餘年了,段祺瑞北洋軍閥的統治只不過被又一群威權主義者替代罷了。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但是這回我信了,中國盡然還有無恥下劣到這地步的人。
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記念Dropbox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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